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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一懟白月光第24節

她一睡,宋堯山卻醒了,眼神清明,嘴唇紅潤,哪還有一絲難受的模樣,他將崩了紐扣的外套脫下來輕手輕腳披在她身上,坐直了怔怔凝著她。

“對不起,我故意的,你——”他抿了抿唇,衝著穀陸璃側臉輕笑,嗓音低沉輕緩,“你擔心了對不對?你心疼我了吧?”

“確定你把我也放在心上,就可以了。”宋堯山複又躺倒,一手枕在耳下,側身看著她,眼神溫柔,“以後不會讓你擔心了。”

*****

穀陸璃睡到半夜,還是讓手機震醒的。

她睡眼惺忪地掏出手機,見是談方方的名字在上麵閃,按了接通鍵:“喂,師姐?”

她聽著手機,另一手揉了揉眼睛醒了神,這才發現她披著宋堯山的外套,還坐在宋堯山的車上,身上已經被係好了安全帶。

穀陸璃半坐起身,宋堯山正開著車,餘光瞥了她一眼,道:“學姐,你再躺一會兒,我現在送你回家。”

穀陸璃應了他一聲,想他傷勢也無大礙,也就沒多嘴一問,注意力全部轉在了手機上。

談方方那頭剛喚完她一聲:“阿璃。”,便聽見了宋堯山的聲音,她頓了一下才道:“你跟宋堯山在一起?”

穀陸璃說:“對,師姐有事兒嗎?”

“阿璃,我昨天見宋堯山朋友圈裏發了張結婚證的動態.....跟他結婚的人——”談方方猶不可信地問,“真是你?”

穀陸璃十天半個月也記不起來刷一次朋友圈,聞言也沒太大情緒波動,隻坦白道:“是。”

“什麽時候——”

“前幾天。”穀陸璃望著前方,外麵似乎臨到午夜變了天,雨點“劈裏啪啦”打在車窗上,響聲清脆,宋堯山開了雨刷,她視線忽然就花了。

“......阿璃,”電話那頭靜了片刻,談方方欲言又止,她貌似也在外麵,周遭很吵,有嘈雜的人聲,還有節奏感很強的音樂,她呼吸急促,嗓音微微沙啞,帶著些許掙紮與糾結慢吞吞道,“遲肅然喝醉了,一直在喊你的名字,鬧著要見你,我想——”

“你們在哪兒?”穀陸璃出言打斷她。

“就在咱學校附近的酒吧,咱們以前去過——”談方方話還沒說完,那邊猛然就躥出來一道遲肅然含著濃重醉意的一句“阿璃,我愛你!”。

“......我讓宋堯山過去接你們,下雨了。”穀陸璃頓了一下,隻當什麽都沒聽見,視線虛虛投在前車窗上,望著車窗外越下越大的一場突如其來的春雨,嗓音如雨般冰涼,道,“你就讓他喊吧,再怎麽喊也不過就是這一個晚上的事兒,等他鬧夠了,酒醒了,天亮了,他也就該明白,我的確——已婚了。”

談方方:“......”

“那就不用了,”談方方突然輕笑了一聲,笑聲裏有難過卻也有釋然,“別麻煩學弟了,我找其他人來接他吧,都這麽晚了。”

穀陸璃垂了下眼眸,應了聲:“好。”

穀陸璃掛斷電話,什麽都沒再說,故作出的一副坦然模樣中卻透出一絲明顯的怔忡來,宋堯山抬眸從後視鏡中覷了她一下,狀似隨口地問她道:“學姐你要是擔心,我們繞過去接他們一下也是沒什麽的。”

“都是快三十歲的人了。”穀陸璃淡淡回他,“沒什麽放心不下的。”

“那你在糾結什麽?”宋堯山生怕她將情緒都憋著心裏,故意引了她說話,“內疚啊?”

“我為什麽內疚啊?內疚個鬼。”穀陸璃轉頭瞪了他一眼,嘴硬了沒半分鍾,又自言自語似得補了句,“是那種——盛情難卻,但還是卻了的感覺,不是內疚,就是覺得——還是有些對不......有負......”

穀陸璃抿了抿唇,罕見得喪失了語言能力,將一句話說得斷斷續續,斟酌了字句也未能表述清楚,隻直直望著前車窗外濃重夜色中快速移動的路燈,喃喃道:“不是什麽太好的體驗。”

“學姐,你的厭男也不過是討厭那兩——”宋堯山下意識便想勸解她,話到嘴邊又抿了回去,“其實,你可以嚐試下接受別人的。”

“不必。”穀陸璃幹脆利落地扔給他兩字。

“為什麽?”宋堯山問。

“因為我不相信愛情。”穀陸璃理所當然地回他說,“我也不相信我自己,我沒那麽招人喜歡,靈魂很無趣,別人喜歡不了我多久。”

原生家庭的影響對她太過深遠,這對她是道無解的題,宋堯山對她欲言又止,隻搖了搖頭也說不出話,更何況,以穀陸璃的脾氣,如果連她自己都看不開,那基本就沒人能勸她看得開,她不吃勸解那一套。

“那你呢?”穀陸璃側身認真覷了他一眼,著實不解地問他道,“你跟我這種人不一樣,我其實到現在都不明白你為什麽執意要形婚,我依然不覺得你有這個必要。”

第27章 婚前瑣事

宋堯山讓她自我放逐似的一句“我這種人”戳了把心窩,偏頭靜靜凝了她一瞬,這才輕笑了一聲轉過頭去注意車道動態,眸裏正大光明地斂著把情深似海:“因為我要等一個人,或許要等她很久,五年,十年,或者十五年,二十年。我在等的那個人,我喜歡了她好多年,我相信我這一生除了她,再也不會喜歡上其他人。”

穀陸璃似乎是因他的癡情而愕然了一刹,抑製住心頭那一瞬間莫名的窒息感,下意識道:“她——”

“她結婚了,”宋堯山繼續凝著窗外那在午夜中顯得格外濕潤的荀城老城,坦然笑著說,“她嫁人前我就曉得她喜歡我,隻是她自己不明白。”

“所以,你——”穀陸璃聞言又是一怔。

“我在等她明白過來,會回來找我的那一天,但是,”宋堯山聳了下肩,五官倒影在車窗上,虛虛實實看不清,他繼續道,“我父母,嗯,你明白的。”

穀陸璃愣了半晌,似乎慢了半拍才反應過來,表情不大自然地覷了宋堯山一眼後又瞥了他一下,見他側臉無辜而純情,頗難以啟齒道:“雖然你這個願望嚴格說來也不大厚道,算了,也沒蓄意破壞人家家庭,但是......好吧——”

穀陸璃籲出一口氣,糾結地看著他,語言能力再一次離家出走了:“我也不曉得怎麽說了,你要等我就陪你等,真到了那一天,你告訴我,我跟你——”

“跟我離婚?”宋堯山接了她的話,偏頭笑了一聲,沒什麽用意地點了兩下頭後,視線又轉了回去,“學姐,我也一直忘了問,你有想過要形婚多久嗎?”

穀陸璃還處在胸悶氣短,張口結舌這百年難得一見的狀況中,聞言抽抽著嘴角,又是一怔,已是什麽都不大想了,直說道:“我這輩子就衝動過兩次,一次發了微信找人形婚,一次打了電話確定要形婚。你現在問我這個問題,我也隻能如實回答你一句——我沒想過。不過既然你是有計劃的,一切就都按你的情況來吧。”

宋堯山笑著應了一聲,卻再什麽也沒說,隨意點了點頭,尋了空車位,將她送到了院子口。

穀陸璃開了車門出去,繞到宋堯山那側時,宋堯山也下來了,隻一手扶著車門看著她莫名其妙地笑。

“好啊,那就多謝成全了,合作愉快啊,”宋堯山迎著昏黃的路燈,頭頂鋪著一層淺淡的柔光,眼裏卻隱約盛著耀眼的渴望,衝穀陸璃揮手告別,笑著又將適才那話題兀自接上了,“穀學姐。”

穀陸璃冷不防就讓他那眼神刺了一下,似乎心裏猛然裂了個小口子,在往外嘩啦嘩啦漏什麽,漏完她又莫名有些混亂的輕鬆感,想說:嗯,這樣就很好。

她連句“不謝”也沒說,眼神複雜地轉身走了,宋堯山兩手抄在褲兜裏,將一套西裝撐得沒型沒款,眼角蘊著笑意凝著她背影,突然揚聲道:“學姐,周二見啊!”

他這幾日人逢喜事精神爽,身子以二倍速恢複,不咳了也不啞了,總算是能複工了。

穀陸璃聞聲遠遠站在院門口轉了身,倏爾就笑了,掀了掀眼皮,三分嘲諷七分調侃地衝他也提了嗓音道:“嗯,總算是周二能見了,我課都上完一半了!”

宋堯山小虎牙咬著下唇腆著臉一笑,也不回嘴,一轉方向盤,也回家了。

穀陸璃到家,她媽趴在被窩裏開著微信跟人在聊天,見她回來扭頭興高采烈道:“跟堯山把酒店訂了?”

穀陸璃坐在床尾換睡衣:“訂了,正好五一那天的,酒店叫什麽來著?什麽許什麽山?許留山?”

“許留山是賣甜品的。”陸女士嗔怪地斥責她,“你到底上沒上心啊?酒店名字都記不住。”

“年紀大了,記憶力衰退是必然的。”穀陸璃坦然道,“反正都是宋堯山張羅的,不行你問他。”

“都這麽晚了,我明天問。”陸女士體貼道,“我女婿也該睡覺了。”

“他睡不了,”穀陸璃回她,“指不定他還沒到家呢,怎麽著也離了有好幾站地呢。”

“以後就不會了呀。”陸女士笑著抬手一指樓上,“以後他就住上麵了,我喊一聲,你們都能聽到的。”

穀陸璃換完了衣服正準備去洗澡,聞言跟著她手勢仰了下頭,突然也覺得,似乎在這件事上,宋堯山做得很不錯。

算了,等後天見麵,就不給他臉色看了。

*****

翌日,穀陸璃去學校,到處還都靜悄悄的,談方方也沒見,遲肅然也沒到,穀陸璃問導師,導師隻說談方方請了假,遲肅然似乎也請了假,周日跟著他們在酒店吃飯的學生可能也不是文哲博士院的,消息一時還沒傳開。

待她第二天再去學校,整個博士院都曉得她結婚了。

穀陸璃一路走一路跟人打招呼,笑得臉都快僵了,進了她導師辦公室,連她導師也拿她開玩笑:“學校出的這新政策倒是便宜你了啊,來個職業規劃師,嘿,迅速讓你給收編了。前兩年還滿院傳,說你有厭男症。厭男厭男,我看你呀,就是挑。這找著對眼兒的了,婚結得比誰都快。”

“是是是。”穀陸璃隻點頭也不反駁,趕緊抱著教案去主教學樓代課。

剛打過第一遍預備鈴,教室裏已坐滿了人,穀陸璃心力交瘁了一早上,連名兒都不大想點了,她打眼一掃數了下人數,依舊隻缺那位打定主意要將這門課一曠到底的賀超,她微一斂眸,垂首將麥別在領口,抬頭自然道,“今兒人到得挺齊,就不點名了,等宋先生來了咱們直接上課。”

她話音剛落,宋堯山就踏著第二遍的上課鈴,拎著公文包出現在了教室門前,笑著跟大家打了個招呼:“大家好啊,好久不見。”

班裏頓時響起一片女生的驚呼聲,顯然宋堯山異性緣還挺好。

“你還知道好久沒見?”穀陸璃破天荒地起了回促狹玩兒心,她在眾目睽睽之下,突然就耍了回賴,將剛別上領口的麥又摘了下來,揚手拋給宋堯山,理所當然道,“今天整節課都交給你了,宋先生,麻煩趕趕進度啊,你的部分已經落下好多了。我去喝杯茶,你聽鈴聲自行下課。”

宋堯山遂不及防趕緊出手去接,那麥淩空飛出一道完美的拋物線,墜落在他手心。

全班嘩然,一眾學生不停拍著桌子笑著起哄。

穀陸璃也不多話,轉身當真下了講台,宋堯山無奈又縱容地笑,隻能去接她的班,攏了西裝外套下擺側坐在了講台上,跟一屋學生沒兩分鍾便聊得暢快,手上按動激光器,背後投影內容不住變換。

穀陸璃不動聲色退出了教室,後背靠著牆,身後是宋堯山風趣幽默的談吐,臉上漸漸浮起了一層清淺的笑意。

穀陸璃回了導師辦公室,果不其然,她神出鬼沒的導師沒在了,隻麵色略憔悴的談方方占了辦公室在編書,兩人四目相對,談方方倒是神態如常,笑著抬頭跟她打招呼:“早啊,阿璃。”

“師姐早啊。”穀陸璃也笑著回她,往她對麵坐下,兩人誰也沒再提前日那事兒,就跟那晚什麽事兒也沒發生似的,隻翻了東西出來開始工作,兩人中午還一起吃了飯,這回倒是沒再見遲肅然。

直到下午放學,宋堯山又打了電話來,說正在校門口等著她,有關婚禮的事兒要得征求她意見。

穀陸璃別了導師和談方方,自個兒去尋了宋堯山,宋堯山將車停在學校側門路旁的車位上,敞著香味兒四溢的車門讓她上了車,竟是還給她帶了晚飯吃。

穀陸璃左手一盒關東煮甜不辣,右手一盒韓國炸雞和烤腸,腿上是瘋狂小土豆和章魚燒,全身上下一水兒的少女零食,她嘴角抽了抽,一臉慘不忍睹:“我說,我今年28,不是18,你下次能不能——”

“學姐下次想吃什麽?”宋堯山坐在車裏,開了燈,虛心請教道。

“沒下次了,”穀陸璃一口回絕,“謝謝。”

“我是覺得學姐你這體型跟性格不搭,”宋堯山想著她那性子若是直接約她吃晚飯,她定是又要推脫,遂故意拿了些零食來逗她,“你多吃點兒能長肉的,更有令人心生恐.....那個臣服的效果。”

穀陸璃聞言抬手,簡直想將一盒關東煮砸他頭上:“你是想給我吃成三脂高吧,還長肉。”

宋堯山混不吝地伸爪子從炸雞盒裏摸了個雞翅出來,幫她吃了,又掏了個雞胸出來,也啃掉了,又拿竹簽插了兩個章魚小丸子,自覺替她分擔了一半三脂高的可能性後,這才掏了手機給她看婚慶公司做出的幾套婚禮方案和電子邀請函,任她選。

“咱們沒拍結婚照,我知道學姐你也不會想拍,就找阿姨要了幾張你的照片,跟我的合一起,讓人後期p了圖,湊合用著吧。”宋堯山指著電子邀請函正中的一張婚紗照,手上拿竹簽又戳著個甜不辣,給她解釋道,“看著還行哈。”

那才華橫溢的後期把風馬牛不相及的一堆照片,愣是通過細節拚湊剪貼合成了一幅看著還真有種歲月靜好意思的雙人照,照片上穀陸璃馬尾鬆鬆斜紮搭在肩頭,著白色掐腰修身禮裙後拖曳地大魚尾,罕見得半揚著張臉笑得三分傲氣七分慵懶有風情,右手居然還被完美p成了拉著著一身筆挺黑西裝笑得溫柔又陽光的宋堯山手的姿勢。

“這頭是我——”穀陸璃指著那照片,簡直歎為觀止,“這是我去年給談方方她表姐臨時救場當香水模特時拍的照,我當時就拍了個上半身,這下半身是接得哪張照片啊?還有這婚紗,怎麽整出來的?”

宋堯山聳了下肩:“我也不知道。”

穀陸璃歎服得五體投地,隻當民間處處有高手,又去翻後麵繁雜的婚禮流程表和宋堯山擬定的部分宴客名單:“怎麽這麽多事兒啊。”

宋堯山探頭過來瞅了眼,指著照片上用筆勾劃過的地方道:“我已經在原稿子上刪減不少了,再少就不是婚禮了,是同事聚餐。”

穀陸璃忍不住“噗嗤”笑了一聲。

宋堯山又挨個跟她解釋,拉拉雜雜扯出來一堆瑣碎小事兒,婚慶公司不管的事兒,他們也得自個兒張羅,什麽禮花炮啊,撒花啦,伴娘伴郎也得找哇......

穀陸璃登時就頭大了。

宋堯山眼瞅著她神色一變,趕緊把事兒往自己身上攬,擺出一副十分樂意的模樣:“除了伴娘你自己找,其他的我來,都我來。”

穀陸璃反倒更詫異了:“親力親為?你不嫌麻煩嗎?你哪兒來這麽大熱情啊?要不,就隨便搞搞吧,走個過場算了,總不會有人還專門到你麵前說你這搞得像聚餐。”

“......”宋堯山心裏咯噔一下,心說做戲做過了,趕緊又一臉正直且無奈地看著她,循循善誘道,“學姐,你說你形婚的目的是什麽?是不是就為了讓所有人知道你結婚了,閉嘴別再bb了?對不對?你不搞得盛大,不搞出這種效果,你形婚幹嘛?”

穀陸璃:“......”

“你想想,”宋堯山繼續道,“咱們本來就是貌合神離型的,婚禮再一簡陋,人家能不揣測?拿著放大鏡恨不得扒你身上扣細節,你說你能扛住多久不露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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